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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中风后遗症的“复寿延春丹”

“复寿延春丹”出自《普济方》,主治左瘫右痪,口眼歪斜,半身不遂,也就是我们现代医学中的中风后遗症,是脑卒中(脑出血或脑梗塞)患者最常见的后遗症。

“复寿延春丹”的组成为:人参、白茯苓各2两(60g),远志(去心)、牛膝(酒浸)、杜仲(炒去丝)、黄芪、菖蒲、当归、苍术(泔水浸,去皮)、甘菊花、地骨皮各1两(30g),天麻、半夏(制)、生地黄、熟地黄、益智仁、萆薢(酒浸)各5钱(15g)组成。

制法为将以上各药共为细末,酒糊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次服用30-50丸,空腹用温酒送服。根据中医理论,本方有补气血,祛风湿,壮筋骨的功效,故可治疗中风后遗症。

从现代药理学来看,本方中的人参、茯苓、菖蒲、天麻、远志、益智仁、半夏、地黄等对脑神经系统损伤有一定的治疗作用,牛膝、杜仲、黄芪、当归、苍术对改善血液流变量有一定的作用,甘菊花、地骨皮、萆薢有抗炎利水作用。所以这些药可以从多个角度去改变脑卒中后遗症患者的症状,减轻患者的痛苦。

复寿延春丹没有现成的成药,患者如果想使用本方,可根据本方的组成,自己配制丸药,或以本方制作成膏滋服用。在配制丸药或做膏滋前,可先试用本方的汤方治疗,观察疗效。如患者服用汤剂后有一定的改善,则可继续按照本配方配制丸药或膏滋服用。中风后遗症疗程较长,基本都需要三个月以上,用丸药或膏滋长期治疗更为适宜。

汤方用量如下:人参(或党参)12g,茯苓12g,远志6g,牛膝6g,杜仲6g,黄芪6g,菖蒲6g,当归6g,苍术6g,甘菊花6g,地骨皮6g,天麻3g,法半夏3g,生地黄3g,熟地黄3g,益智仁3g,萆薢3g。水煎服,一日一剂,早晚各一次。

赵心波治病毒性心肌炎的临床经验

病毒性心肌炎是目前出现较多的新冠后遗症之一,此病病情复杂,病程长,对患者的生活质量影响很大,治疗也不易,兹摘录已故老中医赵心波治疗病毒性心肌炎的经验,供读者参考。

赵老认为,危重病例(出现心力衰竭、心源性休克等),一定要中西医结合抢救,不能掉以轻心。赵老提倡,所有的心肌炎患者在治疗时,都不应使用大苦大寒、辛燥雄烈的有伤津耗气的药物治疗,而应以甘淡、甘平之品缓慢调理,治疗不宜操之过急。

急性病毒性心肌炎,多见低热、自汗、心悸、气短、烦躁不安、面色苍白等症状,脉细数无力,舌质红,苔白或黄。这多属热邪内扰,心气受损,肺阴有伤。治宜清热生津,养心益气,方选竹叶石膏汤合生脉散加减:

淡竹叶6g,生石膏15g(先煎),麦冬10g,清半夏3g,五味子10g,人参6g,连翘10g,生甘草3g,远志6g,柏子仁6g。

注:本方是《伤寒论》中竹叶石膏汤(由竹叶、石膏、人参、麦冬、半夏、甘草、粳米组成)与温病名方生脉散(由人参、麦冬、五味子组成)合方,去粳米,加连翘、远志、柏子仁组成。

竹叶石膏汤主治伤寒、温病、暑病余热未清,气津两伤证。症见身热多汗,心胸烦热,气逆欲呕,口干喜饮,气短神疲,或虚烦不寐,舌红少苔,脉虚数。生脉散则具有益气生津,敛阴止汗之功效,主治温热、暑热、耗气伤阴证。汗多神疲,体倦乏力,气短懒言,咽干口渴,舌干红少苔,脉虚数。

竹叶石膏汤和生脉散的适应症均与病毒性心肌炎相似,二者合用,其力度更大。再加连翘清热解毒,远志和柏子仁祛痰安神,对病毒性心肌炎就有更好的疗效。

慢性病毒性心肌炎患者,则需要辨别属心气虚还是心阴虚。

心气虚者,会有心慌气短,倦怠乏力,动则甚,周身浮肿,下肢较剧,胃口差,胸腹满闷,大便不调。脉细数或结代,舌质淡、苔白。这类患者应遵循益气强心,补脾肃肺的原则治疗。

赵老的经验方如下:人参(或党参)6g,茯苓10g,法半夏3g,麦冬10g,远志5g,炒鸡内金10g,炒麦芽6g,炒白术6g,阿胶10g,炙甘草6g,川贝3g。

注:本方是六君子汤(由人参、白术、茯苓、炙甘草、法半夏、陈皮组成)去陈皮,合生脉散(由人参、麦冬、五味子组成)去五味子,加味炒鸡内金、炒麦芽、阿胶、川贝组成。六君子汤有健脾益气、消胀除痞、利湿消肿的作用,生脉散益气养阴,二者结合,对患者周身浮肿,气虚无力有较好的作用。炒鸡内金和炒麦芽辅助消化,阿胶养阴,川贝清热化痰,故合而用之,对慢性病毒性心肌炎的有关症状,有很强的针对性。

心阴虚者,有心悸,烦躁不眠,多梦,五心烦热,午后尤其明显,脉细数,舌质红,苔少的症状。这类患者应遵循养心阴,降虚火,清肺气的原则治疗。

赵老的经验方:麦冬10g,五味子6g,生地10g,熟地10g,牡丹皮6g,山萸肉10g,茯神10g,泽泻6g,远志6g,人参6g,阿胶6g,玉竹6g,沙参6g。

注:本方由生脉散(由人参、麦冬、五味子组成)和六味地黄丸(由生地、熟地、牡丹皮、山萸肉、茯神、泽泻、淮山药组成)去淮山药,加远志、阿胶、玉竹、沙参组成。生脉散益气养阴,六味地黄丸滋阴补肾,远志安神祛痰,阿胶滋阴补血,玉竹、沙参养肺阴且能祛痰止咳。故合而用之,对心阴虚型的慢性病毒性心肌炎患者有对症治疗之功。

病毒性心肌炎疗程长,长期服用汤剂,有些患者不耐受。赵老的这些方剂,患者服用后如果有效,都可以按照配方,加工成丸药服用。

有降压、降脂、镇痛作用的天麻首乌片

天麻首乌片是一种常用的中成药,被收录入《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一部2005年版,有多家药厂生产该药的中成药。天麻首乌片的组成为:天麻、白芷、何首乌、熟地黄、丹参、川芎、当归、炒蒺藜、桑叶、墨旱莲、女贞子、白芍、黄精各适量。

制法为将以上14味药,取天麻、川芎、何首乌粉碎成细粉,过筛,混匀。再取白芷、当归提取挥发油,备用;药渣与其余各药加水煮取2次,每次2小时,合并煎液,滤过,滤液浓缩成清膏(相对密度1.28-1.30,热测),再加入上述药粉,混匀,干燥,粉碎,过筛,制成颗粒,喷入上述白芷、当归挥发油,密闭,压制成1000片,包糖衣或薄膜衣,即得。

按照传统中医理论,天麻首乌片有养血熄风、滋补肝肾的功效,主治肝肾阴虚所致的头痛、头晕、目眩、口苦咽干、舌红苔少,脉弦,视力和听力减退,腰酸乏力,脱发,白发,脑动脉硬化,早期高血压,血管神经性头痛,脂溢性脱发等。

现代药理研究显示天麻首乌片有降压、镇痛和降脂作用,是一种较好的抗衰老用药。

从《伤寒论》“桂枝汤”条文看张仲景治疗危急重症的思路

张仲景一生遇到的危急重症非常多,这从他所著的《伤寒论》的序言中就可以看出,他在《伤寒论》序言中说:“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也就是说十年内,他的宗族成员死了三分之二,其中约百分之七十的死者死于伤寒。

这段文字中所说的年代可能有误,刘渡舟教授考证,此处的“建安纪年”可能是“建宁纪年”的笔误,因为汉代建安年间没有爆发这么频繁的大瘟疫,只有建宁年间有杀伤力这么强大的瘟疫。张仲景的这篇序言中所讲的情况令人触目惊心,我们可以通过这段文字想象出当时传染病造成的死伤是多么可怕。

汉代末年缺医少药,瘟疫横行,张仲景在这样的年代当医生,他接触到的危急重症患者是很多的。那时候的重症医学没有现代这么发达,张仲景在实战中摸索出了一系列的治疗危重症的方法。其中最重要的方法是连续给药,这种给药思路很独特,我今撰文介绍。

我先将桂枝汤条的原文摘录如下:

“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桂枝汤方:桂枝三两(去皮),芍药三两,甘草二两(炙),生姜三两(切),大枣十二枚(擘)。上五味,㕮咀,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升。服已须臾,啜热稀粥一升余,以助药力。温覆令一时许,遍身漐漐,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后服,不必尽剂;若不汗,更服,依前法;又不汗,后服小促其间,半日许,令三服尽。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时观之。服一剂尽,病证犹在者,更作服;若汗不出者,乃服至二三剂。禁生冷、粘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

这一大段文字包含着非常丰富的信息。首先,张仲景简明扼要的描述了桂枝汤的适应症,这个适应症就是发热、自汗、畏寒、畏风、鼻鸣、干呕,并给出了桂枝汤的方剂组成:桂枝三两(去皮),芍药三两,甘草二两(炙),生姜三两(切),大枣十二枚(擘)。还介绍了桂枝汤的煎服方法,将药切碎成碎块,加7升水,文火煎至3升。每次服用一升。

张仲景用桂枝汤的同时,还给出了辅助桂枝汤发汗的一些方法,“啜热稀粥”,也就是让患者服药后喝些热稀粥,热稀粥有促汗的作用,同时又能补充营养(糖类)和液体。光这还不够,他还要求患者“温覆令一时许”,也就是盖上被子捂出汗来。

因为在治疗“太阳中风”时,关键是要患者发出汗来,这种治疗方法是中医常说的“汗法”。所以除了用药之外,还要采取一些辅助发汗的办法。古代没有葡萄糖注射液,患者生病了,营养跟不上,出汗多了还容易脱水,热稀粥是碳水食物,可以给患者补充糖,也可以防止患者脱水,一举两得。盖被取汗也是一个好办法。这两种辅助手段加上桂枝汤的药力,患者就更容易发汗。

那么发汗发到什么程度呢?张仲景给出了章程,那就是“遍身漐漐,微似有汗者益佳”,这句话翻译成白话文,意思是让患者遍身潮乎乎的,好像是要出汗了的样子,这种状态是最佳的。张仲景还说:“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也就是说医生治疗患者,不可以治疗到患者遍身大汗淋漓,那样治疗患者的病肯定是治不好的。这就是一个度的问题,如果患者遍身大汗淋漓,就很容易虚脱,感染性疾病患者在虚脱的情况下,虽然能一时退烧,但是病情很快会反扑。

所以治疗不能治到大汗淋漓,不能让患者虚脱了。我们要举一反三,用任何一种发汗方法治疗时,都只需要治疗到患者浑身潮乎乎,像在出汗就可以了,这是最佳状态。过犹不及,汗出多了反而会加重病情。那么我们在实际中如果发汗过头了怎么办呢?那就用米粉(现代人可以用超市里买的婴儿爽身粉)扑一扑,这个可以快速止汗。这在《伤寒论》中也有提及,从这些细节来看,张仲景是一个了不起的临床医生,他可以说是见多识广,知道发汗过头了会出大问题。

病人存在个体差异,每个人服桂枝汤的反应不一样,张仲景说“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后服,不必尽剂;若不汗,更服,依前法;又不汗,后服小促其间,半日许,令三服尽”。这段话是说如果病人只服用一次就汗出病愈(病差是病愈的意思),那么要停后服。也就是后面的药即便煎好了也不喝了,治病要“中病即止”,把病人的问题解决了就不能再用药了,再用药就可能过头,过度发汗了。

如果病人服药后不出汗呢?那就要继续服用,服药后还是要“依前法”,通过喝热稀粥和盖被来辅助发汗。这样治疗了病人如果还不能汗出病愈,后面继续服用的时候就要“小促其间”。“小促其间”这四个字的意思是后续再服药时,两次用药间隔的时间要缩短。“半日许,令三服尽”的意思是,在半天的时间内,要将煎出来的三升药喝完。也就是用药三次,半天也就是6个小时,6个小时喝药三次,也就是平均每隔2小时喝药一次。

张仲景的这种服药方法和我们今天不一样,今天医生和病人早已习惯了一天给药2-3次,很少有医生在治疗病人时要求病人每隔两小时用药一次。所以在古代,感冒这类疾病通常一天就能治好,现代医生反而治不出这种效果。不但治不出这种效果,反而可能会耽误病人。

新冠后我对这一点感触颇深,新冠病毒对人的免疫系统有很大的破坏作用,许多人在新冠后体质大不如前,感冒后迁延难愈。按照常规的治疗方法,常常拖好几个星期甚至一两个月都好不了,有些病人甚至因为感冒诱发的肺炎、胸腔积液而去世。

我治疗过新冠后的感冒病人,也抢救过因为感冒迁延不愈而诱发了严重的并发症的患者,采用的就是张仲景的这种频频给药的方法,效果出奇的好。当然,我用的不是张仲景的这种桂枝汤,而是因人而异,给患者用的针对性的个性化处方。但在给药方法上则是学习张仲景在《伤寒论》中给出的这种用药方法,同时在用药时的注意事项上也学张仲景。一些患者和患者家属大胆的采用了这样的给药方法和辅助发汗的方法后,效果很好,病人一两天就大为改善甚至痊愈。

张仲景的方子用量其实很大,汉代的一两换算成现在的克,差不多是15g。那么桂枝汤换算成现代的度量衡,大致如下:桂枝45g,白芍45g,炙甘草30g,生姜45g,大枣12枚。这个量我们现在一般医生都不会开,我们通常是开三分之一甚至更少的量。我看到大多数医生开的桂枝汤的量是:桂枝9-15g,白芍9-15g,炙甘草6-10g,生姜9-15g,大枣3-7枚。

这个量没法和张仲景的量比,而且张仲景在治疗太阳中风患者时,如果患者病情未完全缓解,他还会在一日一夜内煎多服药服用。他后面就说:“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时观之。服一剂尽,病证犹在者,更作服;若汗不出者,乃服至二三剂。禁生冷、粘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

张仲景在治疗此类病人时,会“周时观之”,这就像现代的住院医生一样,密切观察病人的反应。可能他比现代的住院医生还勤快点,观察得非常仔细,他随时了解病人的情况。如果患者病情危重,就要日夜不停地给药。

服用一剂后,病人还有症状,就要“更作服”,也就是说一天可以不必只用一剂药,可以用二三剂,用到三剂的话,也就是给药9次。基本上除了病人睡觉时间外,其他时间是每2小时一次。张仲景对重病号单日用药量差不多是现代医生用量的9倍。同时还要求病人忌口,“禁生冷、粘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因为感染后的患者胃口差,消化能力不佳,所以要尽量避免刺激患者的肠胃。

这种治病方法对免疫力低下的患者来说非常管用,能迅速地治愈他们的急症。免疫力正常者,患感染性疾病可能还能拖一拖,有基础疾病,免疫力低下者,患感染性疾病,出现严重症状时,是一天都不能拖延的。我这几年所闻所见真是令人痛彻肺腑,我有两个亲近之人都是在四十多岁的年龄,仅仅因为一场小感冒诱发了严重的并发症而猝死的。我也不断地听到和看到此类悲剧,这类患者如果能够及时的采用张仲景的这种治疗方法是死不了的。

每当遇到这种事情时,我就对张仲景《伤寒论》序言中的另一段话颇有感触,他说:“怪当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但竞逐荣势,企踵权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崇饰其末,忽弃其本,华其外,而悴其内,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卒然遭邪风之气,婴非常之疾,患及祸至,而方震栗,降志屈节,钦望巫祝,告穷归天,束手受败。赍百年之寿命,持至贵之重器,委付凡医,恣其所措,咄蹉呜呼!厥身已毙,神明消灭,变为异物,幽潜重泉,徒为啼泣,痛夫!”

张仲景时代的问题,如今依然存在。人们仍然热衷于追名逐利,而忽视保护自己的身体,生病了的时候,无法得到妥当的治疗,只能在危急时刻寄希望于作用不大的普通治疗。治疗无效,就只能拖延着,小病拖成大病,最后一命呜呼,真是非常可惜。

遇上危急重症时,最需要医生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和果敢的作风,迅速拦截住病情,避免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不拘一格地用药,随时观察病情的变化,尽心尽力地照顾病人。但遗憾的是,现代医疗做不到这一点,现代中医治病时也大多把张仲景的这种方法抛弃了,恪守每日2-3次给药的常规。结果往往把病人耽误了,一个本可以不死的病人最终死于一场看似微不足道的感冒,真是太可惜了。

我早年也曾出入于ICU,参与濒死重症病号的抢救,用的就是纯中医的方法,经常有起死回生的效果。我所用的药并不稀奇,都是一些常见的中药,而且大多是在患者所在之地随意采购的,没有特意去选购昂贵的特价药。其实哪来那么多的假药,只要医生组方正确,用法到位,效果很好。

学中医者,对有价值的医学文献,要字斟句酌地阅读,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句子和任何一个字,严谨的临床医生所写的医著基本没有废话。我们要学习其治病的细节,要敢于在实践中去尝试这些方法,这样读文献和做临床,久而久之,我们的临床疗效自然就提升起来了。

中医治疗白虎风/历节风(痛风)的几张验方

白虎风是中医的一种病名,又名历节风、痛风,汉代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中就有专门的《中风历节病脉并治》篇,此病以关节剧痛不可屈伸为主要症状。古人认为此病因“风寒湿邪侵袭关节,痛甚有如虎啮”,故名之为白虎风,或历节风。

《金匮要略》原文:“寸口脉沉而弱,沉即主骨,弱即主筋,沉即为肾,弱即为肝。汗出入水中,如水伤心。历节黄汗出,故名历节”。

《圣济总录》卷十对历节的描述如下:“历节风者,由血气衰弱,为风寒所侵,血气凝涩,不得流通关节,诸筋无以滋养,真邪相搏,所历之节,悉皆疼痛,故为历节风也。痛甚则使人短气汗出,肢节不可屈伸。”

《诸病源候论·风诸病下》对历节的描述如下:“历节风之状,短气,自汗出,历节疼痛不可忍,屈伸不得是也,由饮酒腠理开,汗出当风所致也。亦有血气虚,受风邪而得之者。风历关节,与血气相搏交攻,故疼痛。血气虚,则汗也。风冷搏与筋,则不可屈伸,为历节风也。”

从这些记载来看,中医所说的白虎风(历节风)与现代医学中的痛风、类风湿性关节炎、风湿性关节炎相似,尤其与痛风的临床症状高度相似。现代医学研究显示,痛风主要是由尿酸过高引起,此外,部分糖尿病患者、肿瘤患者放化疗后也会出现痛风的症状。

中医治疗白虎风(历节风)的验方有很多,《金匮要略》中是以桂枝芍药知母汤治疗,桂枝芍药知母汤方如下:桂枝4两(12g),芍药三两(用白芍,9g),甘草二两(6g),麻黄二两(6g),生姜五两(15g),白术五两(15g),知母四两(12g),防风四两(12g),附子二枚(炮,现用制附片6-12g)。汉代的一两约合现在的15g,但是在实际用药时,不建议用这么大的剂量。此方中的麻黄用到30g极易出医疗事故,为确保用药安全,一两换算成3g比较合适。

《诸病源候论》中也有治疗历节风的处方:独活、羌活、松节各等份(各取10g),酒煮服。《太平圣惠方》中记载的治疗白虎风,疼痛不可忍者用地龙散:地龙末一两(30g),好茶末一两(30g),白僵蚕一两(30g,微炒),以上药共做成细散,每次取2钱(6g),以温酒调服,不拘时候,每日3次。这里需要注意的是,现代治疗痛风并不建议用酒煮服,可考虑用姜葱水煮服。

另有一张治疗历节的经验方出自于清代中期,该方组成为:牛膝、桃仁、黄芩、白术、当归各等份,研成细末,冲服。当代中医名家刘渡舟教授治疗此类疾病用过一张经验方是将芍药甘草汤与羚羊角钩藤汤合方使用:白芍30g,甘草15g,钩藤16g,羚羊角粉1.8g(冲服)。芍药甘草汤又名弃杖汤,是治疗拘挛疼痛的一张名方,钩藤、羚羊角息风止痉,刘老在临床中发现,二者合而用之,效果更好。

以上几张处方,可酌情选用。